12月26日,各大報皆報導政府的年金改革方向。果不其然,所有方案皆朝向讓百姓荷包變薄的方向而來,也就是多繳、少領、延退。可惡的是,在OECD國家極為重視的「投資績效」方面,政府不是不提,就是刻意淡化。換言之,就是政府還是要管大家的退休老本,但是,又不願意負管理責任。
由於這次政府所提出的論點有諸多矛盾之處,故監督年金改革行動聯盟(簡稱:監督聯盟)提出下列說明:
一、我國退休基金長期投資報酬率不佳,真的只是因為「受全球經濟影響」和「保守的投資標的及資產配置」嗎?
如果長期投資報酬率不佳是「受全球經濟影響」的話,就應該是OECD國家的退休基金長期報酬率都不佳,而不是只有我國的長期投資報酬率不佳。以美國的公部門雇員(如:老師、公務員、消防員…等)的退休金為例,過去20年的年化收益率為7.2%,而我國的退撫基金呢,20年的年化收益率只有2.76%。同樣都受全球經濟影響,為什麼20年的投資報酬率相差到4%以上?
我國的投資保守嗎?退撫基金因為買中環,虧損68.04億;持有倒閉興航大股東國產實業2.49%的股票,虧了5000萬;持有政府預計砸600億紓困的陽明海運2.84%的股票,連勞退基金也持有1.45%的股票。在投資陽明海運部份讓退撫基金和勞退基金虧了多少錢,政府並未對外說明,唯一知道的是,此股票目前市值已不到5元。這種買地雷股的投資方式可被稱為「保守」嗎?
二、政府究竟該不該負最後支付責任?
依據OECD國家的慣例,只要退休基金的提撥是由政府收取,政府就要負基金的監督及擔保責任。更何況以我國目前的狀況,政府是集管理及擔保於一身,自然更要負最後支付責任。如果政府不想由國庫負最後支付責任,OECD國家也有很多方式可以借鏡,如:用信託的方式為基金買保險,就可以減輕國庫負最後支付責任的壓力。
三、退休基金是否該由政府經營?
在OECD國家,所有的職業退休金都是民營退休金,聘請專業人員獨立管理,甚至還立法明定,政府不得介入基金管理。為何會有如此規定?因為,許多OECD國家都曾經因為政府介入基金管理,而付出慘痛的代價。最後,不僅還是要獨立出來委託專業人員經營,基於維護政府的誠信,國庫還要為過去的基金管理績效不彰收尾。所以,在OECD國家,退休基金的管理必須與計劃發起人(在我國就是政府)的實體分離,已成為許多國家採取的優良制度。
反觀我國,由政府管理的退休基金(如、公保、勞保、勞退、退撫…等)不但長期投資績效遠遠未達國際標準(如:長期投資報酬率7%),還找各種藉口將投資績效不彰合理化。這樣的管理退休基金的心態,如何能夠幫人民累積更多的退休金?難怪國家會因為退休基金不足,而搞得紛擾不斷。
四、政府指的「足額提撥」到底是什麼?
在這次的改革項目中有提到「職業別退休金制度的提撥,應採完全準備的足額提撥」,這真是讓人看不懂。為什麼呢?因為,以退休基金來說,提撥率會和投資報酬率連動。所以,在OECD國家中,只要是投資報酬率高的退休基金,其提撥率都相對低。從沒看到OECD國家的文獻中有提到任何有關「足額提撥」或「不足額提撥」的部份。也許政府真正應該告訴我們人民的是,所謂的「足額提撥」是將投資報酬率設在多少,是3%?還是0%?
五、OECD國家中使用確定給付制的國家,真的幾乎都採計終身工作年資嗎?
關於這部份,需要請政府相關單位提出證據,如:哪個國家的哪個基金。因為,就監督聯盟年金研究小組所蒐集的OECD國家資料中,許多國家是以最後一年的薪資作為年金給付的薪資計算基礎。
六、「OECD國家強制性年金所得替代率平均為52.9%,比我國低」,是真的嗎?
首先,OECD國家所謂的「強制性年金」指的多為社會保險,而不是社會保險+職業退休金。為什麼呢?因為在OECD國家,職業退休金屬於補充型退休金,由雇主和雇員代表(如:工會)協商。故職業退休金不僅為數眾多,所得替代率也要看協商結果,各有不同。
我國在使用OECD國家的資料,應該要搞清楚我國與OECD國家退休制度的差異,豈可貿然將OECD國家第一支柱(社會保險)的所得替代率,來與我國的第一支柱(社會保險)+第二支柱(職業退休金)相比。此舉不但對年金改革有害無益,更會傷害人民對國家的信任。
在過去這段年金改革的紛擾中,監督聯盟發現,政府在引用OECD國家資料時,不僅時常選擇性引用,更無視於OECD國家強調的年金改革重點--政府退出基金管理、提升基金投資績效。在提撥率和給付率的調整上,更與OECD國家的主張背道而馳,因為OECD國家都強調,調高提撥率和降低給付率不僅會降低人民的消費力和生活水平,更會影響國家經濟,所以,OECD國家才會將提升退休基金投資績效視為退休基金管理最重要的一塊。
為此,監督聯盟要求政府,跟隨OECD國家的腳步,將退休基金獨立出去由專業人員經營,立法禁止政治黑手介入基金管理,開放基金投資項目及標的,讓各類退休基金的投資能達到國際標準,如此,方能在對百姓影響最小之下,有效充實退休基金財源,讓百姓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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