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略省教師退休基金如何鹹魚翻身？

吳南嬿 綜合整理

年金改革的關鍵在哪裡？說穿了，就是「錢」。如果退休基金裡面的錢夠，就沒有年金改革的需求。如果退休基金的錢不夠，年金改革就會應運而生。

年金改革的壓力並非我國才有，國際聞名的加拿大安大略省教師退休計劃（簡稱OTPP)也曾經出現基金嚴重不足的狀況。但是，經歷了一連串的努力，該計劃不僅解決基金嚴重不足的問題，到了2015年甚至還出現盈餘。其淨資產的增加更是驚人，從1991年改革初期的210億加幣（約5,053億台幣，我國退撫基金目前約為5647億台幣）增加為2015年的1714億加幣（約4兆1,247億台幣），25年內，其淨資產足足增加了8.1倍。OTPP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方法無他，就是讓退休基金獨立出去，由專業人員管理操作，給予基金投資更大的靈活性，政治不介入基金運作，才能在25年間達到這個成就。

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OTPP的故事。

話說安大略省的教師退休計劃成立於1917年。當時的退休計劃是由安大略省政府主導，安大略省政府將退休基金主要投資於不可協商的省級債券。

起初運作得還算好，到了1975年，給付壓力來了。由於退休金要隨著生活水平指數調整，退休基金的給付就變得越來越吃緊。提撥和投資收入無法應付退休給付，故到了1980年代末期，該退休計劃出現數十億加幣的赤字。

赤字的出現導致改革的發生。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安大略省政府與安大略省教師工會成立一個改革委員會，思考如何解決退休基金的財務問題。後來，這個委員會認為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把基金轉成非營利的民營公司，並且讓這家公司擁有投資的靈活性。此外，政府也會因應退休基金的轉型調高提撥率（當時的提撥率約為7%)。1989年12月31日，安大略省教師退休計劃（OTPP)委員會誕生，取代原本的安大略教師超級年金基金。OTPP成立初期的提撥率調高1%，約為8%。

安大略省教師退休計劃（OTPP)成立之後，委員會主席Gerald Bouey任命Metropolitan Life's加拿大公司的前首席執行長（CEO） Claude Lamoureux為OTPP的CEO，希望他能為OTPP開創一個新局面。身為一個訓練有素的精算師，Claude Lamoureux知道他的專業在管理給付的部份勝任有餘，但是，如果他希望讓OTPP擁有足夠的資產來因應未來的給付，就需要有專業的投資人才來做突破。所以，他聘請Robert Bertram為其首席投資長（CIO）。

既然OTPP已是一家非營利的民營公司，如何透過多元化資產配置來為安大略教師賺取更多的退休金，就是其唯一任務。從那時開始，OTPP開始涉足於房地產，並於1991年買下三所購物中心50%的股權。由於其預計要成立一個5%~15%的房地產投資組合，所以，在這個組合裡不僅會投資工業和辦公大樓，也會拓展投資的地域性。

在CEO Lamoureux的帶領下，OTPP的淨資產在1998年時，已從1991年的221億加幣成長到545億加幣（約1兆3,124億台幣）。短短7年間，其淨資產不僅翻了2.46倍，也讓退休基金的赤字消失，減輕安大略省政府的財政負擔，因為赤字的消失讓安大略省政府得以終止對OTPP的撥補，了結了它1990年前退休基金管理不善的責任。

到了1999~2001年期間，像OTPP這種大型退休計劃以及其他共同基金經理人，已經控制加拿大上市公司一半以上的股權價值。儘管這種新的權力集中型式給人帶來另一種擔憂，卻也提供安大略省現職及退休教師更安穩的退休生活。

短短十年，CEO Lamoureux不僅成功地讓OTPP從原本的資金嚴重不足轉變為有盈餘的狀態，也為退休金計劃開創了一個新風貌，讓退休基金的投資更靈活，也讓受雇者的退休生活更有保障。儘管後來2008年出現金融大海嘯，造成基金淨值縮水，也造成提撥率的上升（2016年的提撥率為12.3%），OTPP的專業團隊還是運用他們的專業，不斷提高OTPP的淨資產，讓安大略省教師能安享退休生活。

看了OTPP的發展史我們可以發現，OTPP的資金嚴重不足是在政府管理基金期間發生的。有無貪污弊案無從得知，但是，在政府的管理下，投資保守以致於無法獲得良好的投資報酬率的確是導致OTPP資金不足，無法因應人口老化和少子化的原因。不過，他們的處理方式與我們不同。既然教師退休基金是屬於教師的職業退休金，自然就該由當事人，也就是安大略省政府（雇主）與教師工會（受雇者代表）一起思考解決之道。反觀我國，明明是軍公教的職業退休金，卻找一群不相干的人（如：學者、社會公正人士…）等來對軍公教的職業退休金說長道短，不僅刻意忽視政府管理軍公教退撫基金績效不彰的問題，甚至還幫政府護航，將軍公教鬥爭為既得利益者。這樣的改革態度，能找出可長可久，讓大家共存共榮的解決方案嗎？

此外，在安大略省教師退休基金的改革過程中，只看到如何解決問題，沒看到安大略省政府不斷地挑弄相對剝奪感、族群鬥爭、世代鬥爭。也許正是因為安大略省政府務實解決問題的態度，才能讓安大略教師退休基金從原本的資金嚴重不足到現在擁有不少盈餘的狀態，也讓整個退休基金在短短25年期間，淨資產增加8.1倍，成為國際間退休基金的資優生。

看看安大略教師退休基金的演變，再想想我們自己，我們能夠放任政府繼續管我們的錢嗎？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如果當時的安大略省教師退休基金沒有獨立出來，由專業人員運作，政治黑手退出基金管理，現在安大略省的老師能夠維持12.3%的提撥率嗎？他們能夠安享晚年嗎？更重要的是，目前已有越來越多國家採用加拿大模式，並因此改善退休基金的財務狀況。

最後，本會還是要呼籲政府，面對真正的問題才能解決問題。在目前官方刻意的操弄下，年金改革已造成社會的族群撕裂、世代撕裂，並為之付出高昂的社會成本。為國家長遠計，政府不該繼續再選擇性引用自己想要的國際資料，而是要全盤瞭解國際成功年金改革案例，再配合我國國情，方能制定能讓全民財富向上提升並安享晚年的退休金政策。

參考資料：

FundingUniverse, Ontario Teachers' Plan History.